人在巴黎──愛、人群、感官
報導/法國街訪、黃雅嫻教授
巴黎的街道都是被踩扁的菸頭,
地鐵裡充滿了隔夜尿液的味道。
行人走得很快,
夏天太陽十點才下山,
建築物有高度限制,所以能看到很大片很藍的天空。
老房子雕梁畫棟卻不浮誇,
晚上涼涼的,穿著外套坐在街邊感受都市的靜謐,頭抬起來看得到北斗七星,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大城市能保有的獨特
巴黎人總是被人覺得認真過生活的,
從古至今有關巴黎的電影總是跟浪漫脫不了關係。
或許認真過生活就是巴黎人對浪漫的定義,
有些人有夢想有目標,努力工作努力經營事業;
有些人沒有目標,漫無目的的在城市中徘徊,錢賺完就花掉。
他們都是在認真過生活,只是對怎麼過生活的想法不一樣而已,
街邊就算只是一個小路燈也可以是一張很多人會喜歡的明信片。
情侶在路邊吵架走過一個街區就開始擁吻,只有在電影裡才看得到。
前幾天做的街訪,問了一個法國女人她對愛的定義,
「我想是當你會想到他,當你渴望他,就是愛了吧。」
「你的家人會因為你的愛人是別的文化的人,譬如說亞洲人,而限制你不跟他交往嗎?」
「會,不同文化、不同宗教、不同教育、不同性別對老一輩的人來說還是不會太接受。」
「那怎麼辦?」
「fight for him。」
原本以為巴黎是一個對愛情很開放的地方,但傳統的想法還是在。
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愛情是跨世代的。
同樣問題問了一個法國男人
「在愛情中本來就會有標籤,因為我們是因為標籤而愛上一個人的。」
仔細想想也是,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到愛情中就會顯得矛盾。
人在巴黎,人群
我走著走著走到了瑪黑區的巷弄中,
被團團圍繞的是一棟棟米色的法式建築,
眼睛往兩邊建築往上延伸,
一個一個法式小陽台後面是半開的窗子,
再往裡面看陽光透進去的法式臥室,靜謐祥和。
可能是因為瑪黑區,
一個充滿藝術家設計師的街區,
唯一指引我路只有手機裡的google map。
「到了吧!」我想。
一家旅遊書上推薦的 brasserie 出現在路邊,
法國人吃飯不一定會去餐廳吃,
通常會去這種價格較低的小餐館 (bistro)或是咖啡館 (cafe) 。
一般來說他們會在室外的桌子吃—那些在台灣沒人坐的地方—在那裡抽煙聊天。
聊天是法國人很愛的一件事,
“Alex est timid.” 一位法國朋友這樣跟他朋友們介紹我。
對他們來說,人與人之間交往是需要溝通的,
或許這就是台北人所缺少的——少了彼此關心的溫度。
人在巴黎,感官
法國人是一個注重感受的民族,
五感:眼看耳聽鼻子聞嘴巴吃手觸摸。
「他們把信任建立在自己五官對事物的感受。法國是一個知覺的民族,所有知識確定的來源是感官。」臺大哲學系教授黃雅嫻,在她《法國當代文化與思潮》第一堂課開宗明義的說到。
我還記得有一次台灣發生地震,
我的法國老師嚇到需要去看心理醫師,
因為地處歐亞板塊上的法國沒有地震,
所以他們非常信任土地,
認為土地是可以被永久依賴的。
但到台灣,一遇到地震,
身體的感受影響心理對土地的認知,
衝擊了一生建造的那份——
對土地的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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