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期][副刊] 雨的想像

雨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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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查】

         習慣在大雨的晚上來到圖書館。你總是先在大門口的摺疊傘架上記一個好記的號碼，把雨傘插入潮濕的放置孔裡，傘面凌亂未經整理。你往圖書館裡的感應門走過去，鞋底因為剛下過雨，行走在磁磚上有嘰嘰的聲音。拖行著腳步，來到感應門前的你很小心，怕卡片沒有感應完全，你用力一推便會把整個感應門推下來。很順利通過了，你在推開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門軸也發出嘰嘰的聲音。

　　前面有一個男同學要進電梯了，你趕緊快步跟進去，電梯裡只有你們兩人而已。你的眼睛只達他的脖子，而鼻頭湊著他肩膀的位置，你見到頹廢的皮衣，因著雨天有潮濕的味道，那種味道像是閃躲著你的嗅覺，有時很清晰有時完全消散，你的鼻子索性越吸越大力，不讓任何嗅覺得以藏躲。三樓到了，你的鼻息引起男同學的注意，他微微轉過來瞄你，你假裝輕度感冒用右手捏了捏不適的鼻子。

        你喜歡三樓的圓桌子區單純是因為你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其他桌同學的動作，這是你讀書讀累了的消遣，不過你對外的說法是三樓的圓桌區域很寬敞、明亮，也沒有自習室裡好似一大堆人跟你搶著吸一團悶熱的空氣，你說那好像是一團空氣輪流在每個人的鼻腔裡鑽來鑽去，無異是一群口渴的人喝著一大缸自來水，只是大家都紛紛把灌進嘴巴裡的水再吐回水缸裡。

　　你一邊看著剛剛的男同學跟你一樣在圓桌區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一邊皺眉想著自習室的擁擠環境，越想越覺得口渴，你不太清楚是水缸的比喻讓你口渴，或是對面的男同學，和他皮衣上潮濕的氣味。你往樓梯間旁的廁所和飲水機走去，樓梯口意外地有一股淡淡的煙味，你猜想著究竟是來自二樓跟三樓之間的梯間，還是三樓與四樓之間的。按下飲水機的鈕，它發出嗶嗶的聲音，「請用溫開水」，你看著飽滿的水柱回想機器裡的女聲，腦海裡意外跳出前幾天的氣象報導，和電視螢幕上９０％的降雨機率。

　　你把裝滿的水壺放在飲水機上，想去一下廁所，你在廁所裡聽到外面的飲水機又發出嗶嗶的聲響，「連續使用冰開水」。隔壁間傳來滋滋的聲響，你從門縫往隔壁間窺去，見到了棕色的靴底和黑色的帆布鞋。你不動聲色的洗完手出了廁所，外面得飲水機上擺了一個很大的水壺，被按下連續出水鈕的飲水機沉穩愉悅的吐出水柱，水快要滿出水壺了。你見到適才的男同學快步從男廁裡走出來，你瞪著滿出來水壺，他尷尬地對你笑了一下，趕緊拿起水壺，快步離去。他一邊走一邊旋緊水壺的蓋子。

　　你跟在他後面，見到被蓋子擠出來的水，一滴一滴，滴得地板滿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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